十六岁那年,傻挑在村边河沟的花生地旁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刻。封铁头的暴行让她的人生轨迹彻底偏离,不久后,她日渐隆起的腹部暴露了秘密。面对铁证,封铁头被傻挑父母逼入绝境:要么娶她过门,要么蹲进大牢。他选择了前者,可这场婚姻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的开端。

娶了个痴傻的媳妇,封铁头在村里抬不起头。可讽刺的是,明明是他毁了傻挑,却反过来将一切归咎于她。从此,打骂成了家常便饭,傻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。
剧集里,傻挑因拔了快熟的麦子被日军枪杀,结局凄惨。但原著的笔触更加残酷——她是被活埋的。
封铁头带头将宁学祥活活砸死,分了田地,也结下了血仇。宁可金为父报仇,带人杀回天牛庙村。封铁头恰巧在乡里开会,侥幸躲过一劫。可他的妻儿没能幸免。
傻挑懵懂无知,只知恐惧地哀求。可她是谁的妻子,决定了她的命运。宁可金不会放过封铁头的亲人。更惨的是他们的儿子坷垃——这个自幼被亲爹以三块大洋卖掉、后来因摔伤致残的孩子,拖着瘸腿冲出来护母,却被当众摁头,一枪爆颅,脑浆溅了铁牛一身。
母子二人,连同村里六名干部,全被活埋。他们什么都没做错,只是生为封铁头的家人。
傻挑痴傻,对丈夫的罪行一无所知;坷垃两岁被卖,归来时已残疾,却仍逃不过父亲带来的灾祸。大儿子惨死,二儿子封家运战死朝鲜,封铁头的两个儿子,无一善终。

书中一句轻描淡写:“一个傻老婆死了并不可惜,可惜的是儿子坷垃。”道尽了人性的冰冷与自私。
而封铁头心中真正的意中人,是费大肚子家的银子。银子貌美能干,却被父母以百斤粮食卖给六十岁的宁学祥。新婚夜,封铁头竟还去偷听墙角。后来他带头批斗宁学祥,砸死老财,私心昭然若揭。
宁学祥死后,他逼银子改嫁。可银子坚守旧时贞节观念,宁死不从。封铁头恼羞成怒,便授意手下以“追随亡夫”为由,将银子活活折磨致死。
两个女人,一个因他而痴傻受辱,一个因他而守节赴死。她们的血泪,成了他权力路上的垫脚石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恶人,晚年却风光无限。他当上村长,娶了农救会会长的遗孀,四十七岁得子封合作。大儿子死后,他把所有期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,送他进城读书。后来封合作回村任书记,父子联手掌控全村,权势熏天。
晚年的他,甚至与妇女主任宁兰兰暗通款曲。文革时大字报曝光丑事,宁兰兰不堪其辱喝卤自尽,他却安然无恙。
最终,封铁头无疾而终,死在自家地头。临终前,他回忆起傻挑、坷垃、银子、宁兰兰……一一忏悔。可那些被他毁掉的人生,早已无法重来。他的一生,是恶的胜利,是弱者的悲歌,更是对“善恶有报”最尖锐的嘲讽。
